据黛灰音声衍生的幻想吃桃产物。
第一人称“我”为听音声时想到的角色x
※吃桃注意
※总而言之是为了爽(?)所以我和桃子贴贴
※不介意的话再往下看吧
站在病房门口,不自主的生出一丝胆怯。这期间断断续续从他家人那边听到有关伤情的状态。有好的,也有坏的……自然,也听到了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消息。
我们,也并不只是同学,或者相交甚好的邻居。
沉默着抬手压下门把手,再轻轻将门关上。我看到他静静地靠坐在床上,望着窗外。“我稍微坐起来一会儿,已经不需要止疼药了。”他的嗓音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。看着他的侧脸,脚步顿了顿,才发觉已经干脆就这样愣在原地,不远不近的站着。冬日的阳光照进室内便谈不上多温暖,映得他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。
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沉默,转过脸来,视线在与我接触时不由得一顿,随即冲我微笑。“原来是你啊。” 有些错愕,大概刚才以为进来的是查房的护士。这次,我清晰的看见了他眼底未来得及被微笑所彻底掩盖的疲惫。“过来吧,离我近些。”他抬手放在身侧床边的空位。
身体的感知一点点回归,迈动双腿,却依旧像是没有实感的麻木。
我没有坐在他床边身侧的位置,而是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。
他放在身侧的那只手缓缓收回去,落在盖住双腿的被子上。那只手也是刚才所见的病态的苍白,脆弱的透着青色的血管,上面还有扎过针的青痕。
沉默在这个原本安静的病房里逐渐扩散,放大,变得愈发空洞,似乎快要喘不过气,心脏的每一次跳动,都隐隐作痛。
我几乎想要起身夺门而出。
快说句话吧,我对自己说。似乎张开口说话,就像鱼回到水中一样,能重新开始呼吸。
他微微垂着头,脸侧稍长的头发模糊了侧脸边界,看不清神情。
只是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。
手不由得攥紧了衣摆,像是下定决心似的,我站起身,“我去给你削个水果吧。”
“你去哪儿?”
有什么被突然惊动了,房间里的周遭似乎又重新运作起来,呼吸也…… 他突然抬手抓住了我的手腕。手腕上传来微凉的触感,感觉到他有些用力,像是在噩梦里惊醒的人,只是似乎因为身体原因力度仍带着虚弱和疲惫,有些颤抖。
我被他的眼神惊了一下,开口说出的话不由得带了丝犹豫;“我……我想…去给你削个水果。”下意识想要把手从桎梏中抽出,只是却仍旧被抓紧,“不会很久,我…很快就回来。”
也许只是几分钟的时间,重新到来的沉默的空白却仿佛过了很久。腕间的桎梏终于缓缓松开,那只手像是脱力般重新回到他身侧。
“我…”他嗓音有些发哑,靠在靠背上的身体陷在软枕里,显得格外的单薄。我不由得放缓了呼吸,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,心脏却像是被什么抓紧,然后缓缓收拢。
“我…没有你的话,不能再前进一步了。”他静静的看着对面的白墙,缓缓开口。
那沉闷的疼痛感重新充斥于左心房右心室,随着跳动,一顿一顿的疼。
他冲我扬起脸微笑,“来,就像平常一样,肩膀稍微借我靠一下。”似乎有某种错觉,在运动场边的树荫下,他毫无顾忌的靠在我肩上午睡。
我呆呆的在他身侧坐下,他像一只温顺的猫,轻轻将头靠在我肩上,嘴角带着笑。
“谢谢。”
“你…感觉怎么样?有好些吗?”这样的距离使我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虚弱和疲惫,忍不住想抬手触碰,抚去滑在他脸侧的碎发。
“已经不痛了。”
我不由自主的抬手,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。
“.…..不是你的错。”他轻轻的开口。
指尖一顿,心脏沉沉的跳动着,周遭并不是运动场边的树荫,而是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,白。
“我只是在那里等你而已。”他话语间轻呼出的热气扑在脖颈间,隐隐发烫。
“只是碰巧在约定的地方遇上了事故而已。”
我想起来,我并没有如约前往约定的地点,那是我第一次失信于此时我身边的这个人。为什么呢……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,迟钝的痛感在质问着。
“会慢慢好起来吧……”喃喃着开口,像是祈祷着什么。
低下头便与他的目光相接,我方才的神情已然被他尽收眼底。“真的……是个笨蛋啊……”像是一句无奈的感叹,反应过来,他已经收回了视线。
“说不定已经……再也没法踢球了什么的。”
“还是很疼吗?应该会很难受吧…现在只能暂时在医院疗养,不过你也很想回学校踢球吧。”像是要刻意阻止什么似的,我突然的开口,闻言,他有些错愕的抬头看我一眼,随即轻轻的垂下去。
“嗯…不痛的…腿的话。”不知为什么,听到这句话时却稍微松了一口气。
他顿了顿,随即轻轻开口道:“应该说是没有感觉了。”
低语轻飘飘落于耳边,带来的却是更加沉闷的钝痛,我再次被一点点抽空成空白的我。肩头的重量轻轻移动着,蹭过颈窝,微痒的触感搔过,我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,身体不由得一僵。
“嘛……只是稍微借靠一下肩膀而已。”他的话带一丝笑意,懒懒的呼出的气息却使我仍旧绷着身体。
他说,腿已经没有感觉了。我耳边清楚地回响着这句话。
“没必要想那么多。”他撑着起身,肩头上的温度随着离开的重量而远去、消失。他安静的看着我,“不要阴沉着脸,我不是在责备你。我只是……”“只是……事已至此,你动不了了,因为你遵守了我这种人没能遵守的约定。而我只是…只是……不、会好起来的,一定会!以后一定会好的...对了、比赛,比赛会来得及的,比赛在来年…所以…”是在害怕吧,受伤的分明不是我,可是我在害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,哪怕是无关紧要的。是那一点负罪感、愧疚感在作怪,此时的我,大概看起来就像是个伪善者。如果那天我遵守了约定,如果那天我在那里,如果……
他沉沉的呼出一口气,苍白的指节逐渐收拢,抓紧了覆于双腿的被子。应该是太过于用力,他的指尖有些发颤。我听见他嗓间压抑着的沉吟,“你,”他深吸一口气,气息明显有些颤抖,“真的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!”我怔怔的看着他苍白的脸。
“我…可是才刚刚开始啊,虽然在自己憧憬的队伍里入队才一年,但是从高中就开始一直接受的队里的期待……”他眼里的,是不甘吧,他本来可以继续被期待着,踏上那个他一直以来想要去到的运动场。“我想去啊!但是动不了了啊!我的腿…明明到昨天为止都能那样跑步,但是现在连走路都做不到!这样的我,你又到底知道什么!”他的每一个字句都像是一遍遍对我的拷问,视线逐渐模糊着。啊,刚才的窒息感,以及心脏沉闷的钝痛感…它们不断地、不断地涌上来,要将我不断地、不断地逐渐掩埋。试图张开口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,我在微微发抖,什么回应也做不出来。我想像以前一样抱紧他单薄的身体,可现在,应该没有必要了吧……
“我不要……”他低垂下去的头看不见神情,脱力般开口道,“不要…不要不要不要!”
“反正你也一样!”
听着他的声音,我像个等待宣判的罪犯,合上眼,被抑制的泪腺冲的眼眶有些干涩的疼。
“会离开我的吧…”
身体不由得一怔,下意识睁开眼,像是想要去拼命堵住什么缺口一样张开口,嗓间发不出任何声音,我像是逐渐被划出到画框之外。我想要说什么,似乎在此时都无济于事吗?
他苦笑了一声,“已经只能用一条腿了,不要再烦我了……也不要…再说无用的话了。”
“呐,我问你,”我听见他的声音已有些颤抖,“如果一生都治不好该怎么办?那么你,”
我?我缓缓抬头,终于看向他的眼睛。
“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?”他问,我被他眼中像是要穿透过我整个人的视线灼烫。
我再次像个逃兵,分明无处可躲,却选择缩回自己的壳中。
“很难受吗?因为不想看到这样的我。”他像是早已预见了这样的结果一般,嘴角牵扯开一个惨淡的微笑,“果然,还是会踢球的我比较好吧。”
“不是的…不是那样的…”嗓间传出的声音不像是自己的,“一定…不会变成那样的。”
“哈哈…很温柔啊…”我听见他在笑。
“骗子。”他说。
眼泪坠落在手背上,再悄无声息的一点点在模糊的视线中干涸。
他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,“这个伤,也让你和我有一个一样的吧?”
啊,有这样的办法吗……我像是在一点点沉下去,到底,去和沉船一同腐朽。
“抱歉,是骗你的。”模糊的视线里,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背,指尖微凉。“不想要痛苦对吧。我也很疼,所以我,也绝对不想让你遭受那样的痛苦。”
我模糊的视线这才缓缓的,试探着,一点点看向他。
“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对吧?”
我沉默着,像一块放弃了漂浮的朽木,任由他的视线穿透过躯壳,沉下去。
“是啊,我不能没有你。”他说。我任由他一点点靠近,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医用消毒水和药的气息,他身上的温度也隔着衣料和迟钝的感官传来。
我任由他微凉的唇轻轻擦过脸颊,耳廓。
他在我耳边低语。
“永远。”
永远。
THE END